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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太医送走之后,左右也无事,想起前些天给太后抄的经书来,没抄几天便出了那档子事也就搁下了,如今闲着正好来写,倒不是为着表示有多恭敬忠心,而是实在又有些日子没有握笔了,我可不愿再生疏了。
遂命如兰磨墨,自己在案前坐了。
虽说我不是后宫嫔妃主子,但到底也占着一宫,时近年下少不得有许多事要料理,还有各宫走动,巧荷是掌事宫女,这会子忙着去裁制新年的衣裳,又得备着吃食一类,便不能在跟前伺候着了。
因着我写字,房中人太多了怕扰了清净,便只独留了如兰一个人在。
笔沾足了墨汁,一笔一画稳稳地落在纸上,工工整整的簪花小楷,赏心悦目。
如兰啧啧赞道,“姐姐这一手字真是半点也没丢掉,还和从前一样。”
我不置可否,这一首字可是从小便练起的,怎能轻易丢掉?那岂不是白白耗费了那些年的辛苦?
殿中一片静谧,只有墨与砚台摩擦发出的细微声音响在耳畔,当真是岁月静好。
直写到晌午时分才撩笔,瞧着抄好的佛经,心里一阵畅快。
如兰见我搁了笔,忙端来茶为我解渴,又上来为我揉肩,“姐姐写了这许久定累了,快歇歇罢。”
倒也不是累,就是手酸,我再次看一眼桌上字迹工整的纸张,这才满意的离开。
用过午膳,宫中的规矩是要歇午觉的,而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,又不愿闲着,原想着去瞧瞧庄宜姐姐,巧荷却道,“既是宫中的规矩,宜主子也不能违的,便是此刻未睡也不能宣您进去的。”
我叹口气坐回去,百无聊赖。
如兰道,“姐姐要不也歇会?时间久了,自然也就有了歇午觉的习惯了。”
我摇摇头,冬日本就时间短,若是再歇这么一会子午觉,晚上便不用睡了。
其实从前我也是有歇午觉的习惯的,皇室之中规矩严,便是皇上和太后也不得不遵守,小时候贪玩,躺在床上烙饼似的翻,待母妃一个不注意便想往外溜,每每都被母妃捉回来按在床上睡觉,渐渐的也就睡着了,久而久之,也就有了歇午觉的习惯,甚至到最后,晌午还会犯困。
后来母妃甍逝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独自入睡,寡眠多梦加之父皇冷落,宫中世态凉薄,自己需要动手的时候越来越多,歇午觉的习惯也就渐渐的淡忘了。
回过头去问巧荷,“皇上现在还在勤政殿议事吗?”
巧荷道,“应是的,年节下正是忙的时候,皇上忙的脚不沾地儿,今年的事儿又格外多,封印的日子也推迟了。”
他这样从早忙到晚的,也不知用膳没有,可累不累,正这样胡乱想着,门上便忽然有嘈嘈切切的声音响起,忽又听得有人在外禀道,“姑娘,齐福公公来了。”
他这时候不在君墨宸身边待着来这做什么?虽这样想着却还是紧着吩咐人将他让了进来。
齐福冲我打了个千儿,笑道,“皇上前头还跟奴才说姑娘铁定未歇午觉,奴才还不信,这会子才算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。”
君墨宸肚里装的下乾坤,头脑里装的下天地,凭他有什么不知道?我笑起来,“这大晌午的,什么事儿还牢烦公公亲自跑一趟?”
齐福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手中一张叠的齐整的笺子捧过头顶,恭敬道,“皇上御笔亲书,请姑娘亲启。”
我登时笑起来伸手接过,这人,孩子似得,不过半日未见,大晌午的还要巴巴地派人送个纸片子过来,也不知写了些什么。
齐福笑道,“皇上政务忙,脱不开身,可心里却是实打实的惦记姑娘呢。”
我不做声,浅浅一笑便打开了那纸页。
君墨宸的字迹映入眼帘,竟是一句:离了繁华良人何方。
我心中不解,好端端的怎么写了这一句来,昨夜温存才过,原以为是些相思靡靡之句,他的肉麻我可是见识过的,可是这样没头尾的一句是怎么回事呢?
我转过身去问齐福,“皇上可还说了什么吗?”
齐福道,“并未再说什么了。”
这倒是奇了。
只是齐福还等着回去,也不好细细深思他这一句,只略略思索,执笔回道:吟尽清风为君淡妆。
然后折好交与齐福道,“有劳公公。”
齐福笑道,“姑娘客气,皇上还等着奴才回旨,奴才这便告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