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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县府门口,一位年近五十的青衫男子阴桀地坐在太师椅上,身后两名银甲甲士肃然而立,两侧还有两位年近六十的白衣老者相陪。
知县府前,一群银甲甲士围出一片空地,空地中薛行虎等衙役低头而立,另一侧一位老者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桩上,背上衣衫凌乱,鲜血淋漓,嘴里不住发出哀嚎,此人正是刘衔结!
“说!你还有没有同党!”这时,一名甲士又将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刘衔结的背上,鞭身末端的倒刺刮过刘衔结的背部,拉开一大片血肉,鲜血四溅,场面十分残忍。
刘衔结再次发出一声哀嚎,脑袋无力地垂下,似乎连痛呼的力气也没有了,只能不断地低声呢喃道:“我哪有什么……什么同党……”
“什么吕观山……我根本不认识……”
“官爷,这真的和我……没有关系……”
那甲士闻声眉头微皱,他已经打了这老头足足二十鞭,就算是一个正值壮年的壮汉,在这般酷刑之下,也早就认罪伏法,但眼前这个看似干瘦的老头却极为嘴硬,即使已经神志不清,却依然咬紧牙关不曾松口。
场中的薛行虎等衙役都不忍心再看这残忍的画面,周围的百姓也大都皱起眉头,颇有兔死狐悲之感——自从吕观山的事情发生后,先有罗相武强行征调男丁挖掘神庙,之后又是宵禁又是排查,今日又来了这样一个不知姓名,但看架势官威比罗相武高出好几重的大人毒打城中老人。乌盘城的百姓习惯了以往安居乐业的日子,这几处大戏下来,众人早已人心惶惶,没了之前看热闹的心思。
甲士再次提起鞭子,但并未第一时间挥下,他迟疑地看向坐在府门口的青衫男子,似有询问之意,毕竟以这老头子的状态,再打下去,恐有性命之忧。
青衫男子眯起眼睛,并未回应甲士递来的目光,他朝后伸出手,身后的甲士赶忙取出腰间的佩刀,恭恭敬敬地递到他手中。
青衫男子握着明晃晃的长刀,站起身来,手自然下垂,刀刃触地。
他迈开步子,顺着知县府前的台阶拾级而下,刀刃不断摩擦地面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手握长鞭的甲士见状恭敬地站到一旁,给这位看似书生打扮的青衫男人让开一条道。青衫男子拖着长刀,慢悠悠地前行,来到刘衔结身前。
咕噜。
刘衔结有气无力地哀嚎着,瞥见那幽寒的锋刃,不禁咽下一口唾沫,嘴里的哀嚎声也随即停止。老人费力地抬头看向握刀之人,青衫男子面容冷峻,眉宇间淡淡的煞气涌动,怎么看都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主。
刘衔结的眸子中泛起难以言明的色彩,似恐惧,又非恐惧,更像是陷入两难境地的苦恼。他举目四望,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知何时到来的魏来,老头子的眼珠子一转,没了之前的顾虑,顿时更加大声地哀嚎起来。听那声音的语调,似乎比刚才更加凄惨。
青衫男子并未察觉到刘衔结这短暂而细微的变化,他抬头四望,目光在那些脸色发白的百姓身上一一扫过。
“乌盘城是个好地方。”
“先有欺辱圣欺神的燕庭双璧,后有盗尸杀人的妄为逆贼。”
“我的儿子金关燕死在了乌盘城外,跟着我多年的老伙计,大燕朝廷苍羽卫的总旗罗相武也在几日前失踪。”
“看见他了吗?他就是潜入城中的逆贼党羽!”
“你们觉得他很有骨气?被打成这副模样都还不认罪伏法,或者说你们以为是我在冤枉他?”
“不对。都不是。是因为他很聪明,他知道他现在唯一的价值就是他所知道的一切,我们要查出背后的真凶与党羽,就得从他这里入手。他不说,我们便查不到,他也就可以继续苟活下去。你们看,多好的算计,多聪明的人。”
“但他们忘了大燕朝疆域万里,生灵亿兆,岂是他们这些跳梁小丑可以颠覆的。”
“今日招也好,不招也好,都是死路一条。”
说着,男人手中的刀猛地举起,作势就要朝着刘衔结的颈项处斩去。
夏日的艳阳高照,日光炙热,但雪白的刀身折射出的却是渗人的寒光。
远处的魏来眼睛眯起,袖口处的匕首滑落入手中,他的脑中思绪飞快运转。此刻空地前的苍羽卫人数众多,恐有百人之巨,观其神态,比起罗相武所带的队伍似乎更要强悍与精锐几分。那坐着的两位老者气息绵长,魏来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虚实,修为不低,至少四境开外。而眼前这位青衫男子,虽同样不着半缕甲胄,但却给人一股难以言明的压迫感,亦绝非善类。
魏来进展神速的修为,在这样的阵仗面前依然是杯水车薪,他所能动用的唯一底牌就只剩下老蛟蛇的蛟龙之力,但那股力量,却也不足以对抗眼前这群难缠的对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