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花赏期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7k8k小说7k8k.net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
穆云枭听了洋牧师的话后解释,“他说这位老太太他倒是认识的,是个亚裔人,大概四五十年前来到这个小镇定居,大概十八年前过世的。老太太一直是孤身一人,年轻时还挺漂亮的。后来年纪大了,老年痴呆了,因为没人照看,出意外死的。”

但是她的名字是个洋名,牧师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别的名字。

孟晓沁和穆云枭面面相觑,“都老年痴呆了,连死了都傻乎乎的,那么我们怎么知道她到底是谁啊?”

珍官儿颇感心酸,“是你吗,绮玉?你是不是听到我唱戏,想起什么了。所以呆着不走。”

“你可别用错情啊。”孟晓沁慌忙说,“万一不是呢。”

珍官儿不理,轻轻抚摸着鬼老太太,“你如今痴痴呆呆的,我知道我没法和你相认了。可是既然你听我唱戏有反应,我就继续唱给你听。”说着他就接着唱下去,一出一出的折子戏,时而婉转,时而凄美,时而又动情。

他唱到月上树梢,唱到繁星满天熠熠,唱到夜深人静天地无声,唱到又一个夜晚即将过去。唱到自己泪流满面,沉浸在戏文里不能自拔。

就在孟晓沁瞌睡连连,想终止珍官儿越来越疲惫和越来越无望的演出时,鬼老太太一直迷茫的微笑中,忽然起了微妙的变化。

她伸出颤巍巍的手,抚摸着珍官儿俊气的脸,轻轻地说,“别哭,珍官儿。”

本来昏昏欲睡的孟晓沁和穆云枭都为之精神振奋起来。

“绮玉,绮玉你想起来了吗?”珍官儿兴奋地呼唤着,又忐忑不安,唯恐刚才的是幻听。

鬼老太太的神情还没有完全清醒,可是她口中不断地念叨着,“珍官儿,珍官儿……”仿佛这个名字,就是打开一切记忆的钥匙。

珍官儿,□□岁的珍官儿,在戏班子挨打挨饿,笨拙地学戏;

十九岁的珍官儿,一曲游园惊梦□□上海滩;

二十二岁的珍官儿,眼看着绮玉骑着高头大马,消失在夜幕中,朝心中圣地延安奔去;

二十六岁的珍官儿,被人骂做汉奸,死在戏院的地下室里,荣哥的怀抱中……

“珍官儿,你,终于来了!”绮玉轻轻地说。

伴随着记忆的复苏,绮玉的模样也在迅速变化。

她满头的银发逐渐转为黑色,满脸的褶子也慢慢平复,露出光滑的肌肤,而她混沌的双眼越来越清醒,重新焕发出年轻的神采。

记忆,是复苏一个灵魂的钥匙。

爱情,是记忆的钥匙。

绮玉的灵魂,终于恢复成了年轻时的模样。

他们终于拥抱在了一起。

孟晓沁和穆云枭默默地跟随着洋牧师,悄悄地退回到了修道院内,把寂静又热闹的墓地留给他们。

今夜没有张灯结彩的酒席,也没有高朋满座;今夜甚至只不过是轮回前的短暂停留。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起点,重新诠释新的故事。可是见证了今夜的人,见证了一场跨越重洋和跨越世纪的相聚。

天地为鉴。

绮玉和珍官儿相拥而泣的时候,吉普赛占卜人悄悄走到孟晓沁身边,和她耳语,“有缘和东方同行相见,送你个小礼物吧。”

她把什么东西放到了孟晓沁的手掌心里。孟晓沁低头一看:一对耳环。银质耳钩,分别吊着一粒黑水晶。

“啥玩意儿啊?”孟晓沁嘀咕着,可吉普赛人却微笑着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