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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张天一居然不见了,一眨眼的工夫,他能跑哪里去?

左右打量,看到四周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纸人,红红绿绿的很是瘆人。她刚在思索怎么处置这些东西,几个纸人忽然窸窣而动,朝他们包围过来,一张张夸张的脸上裂开了十分狰狞的笑容。

孟晓沁抡圆了胳膊,连环巴掌麻利地扇过去,骂道,“没眼色的东西,敢在我面前玩这种不阴不阳的招数!”

她“啪啪啪”连环巴掌扇了一圈,几个纸人立刻被扇蔫了,轻飘飘地就栽倒在地上,一动不动了。

而从纸人身上,飘出了几个不成样子的灵魂,稀里糊涂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子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孟晓沁观察了片刻,说,“这就是张天一利用法术吸取的魂魄吧。他是把这些魂魄活生生地从肉体里吸取出来的,很难吸干净。结果那几个人的三魂七魄就不完整了——残留的部分还可以供肉体继续生活一段时间,而吸来的部分则附加在纸人身上,供他操纵。”

“得把这些魂魄赶紧送回去,迟了就麻烦了。”小黑催促。

“嗯。还来得及。”孟晓沁取出几根引魂香点燃,又取出几张黄符纸,把这些受害者的姓名地址写好,在引魂香上烧了,之后手一挥,命令道,

“去吧,各自找自己的肉身去,三魂七魄按时归位,不得有误!”

于是这几个残破的魂魄飘飘悠悠地飞了出去,跟随着引魂香的烟雾,一路各奔归宿去了。

法术破除,张天一也被小黑从橱柜下揪了出来。

“高手饶命,高手饶命!”张天一惶恐地浑身发抖。刚才他在橱柜下看得一清二楚,他费力整出来的法术,居然被人这么轻易地就破解了,知道遇上他斗不过的高手了。

孟晓沁施个咒把他定住了,冷笑道,“论你的能耐,玩玩普通的小法术就差不多了,居然胆大包天,敢用来犯罪。”她指着在旁边神思恍惚的珠影,对张天一说,

“你现在清清楚楚告诉她,你说她九世为娼,根本是糊弄她!”

“我,我,可是我……”张天一看看珠影,欲言又止。

“还不说!”孟晓沁怒了,一脚踢过去。

“我说,我说。”张天一知道这个行当里,比他厉害的人如果要对付他,完全可以让他生不如死,“我,我并没能耐测算出你九世为娼来。我我,我也没本事让你改命,我,我都是糊弄你,帮我犯罪的。”

珠影早已在希望和绝望的顶点冰点轮番经历,此刻听到真相,心中五味杂陈,一时居然没有发作。穆云枭把她扶了出去,在屋外呼吸新鲜空气,好言劝慰。

屋里孟晓沁还在审问。

“你没这个能耐,居然胆大包天,敢胡说什么九世为娼?你算老几,敢随便给人瞎掰。”说着又一脚踢过去。

张天一吃痛,忍不住脱口而出,“高手,我并没这个能耐,可九世为娼,也不是瞎掰的。”

“还敢胡说——”

“不,是我祖上预言的。”张天一说。

小黑拦住了要爆发的孟晓沁,问张天一,“你说什么,你祖上预测什么九世为娼?呵呵……”

小黑也冷笑起来,指指孟晓沁又指指自己,“你知道我们是谁吗?”张天一哪里猜得出二人身份,只是知道今日如果不说实话,恐怕大难临头,于是一股脑儿道出,

“确实是我祖上说的。不瞒二位,我祖上也是吃卜算这碗饭的。几百年前,我祖先确实是真材实料的高手,只是传到我这里就不行了。我是只能糊弄人,但我祖上曾经出过国师,留下过一些预言书。可惜我老爹临终时烧了,只不过他老人家后来说胡话,我才听说有个女子因为被人诅咒,会九世为娼,大约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遇到。所以我才……”

门外的穆云枭把珠影送到了医院里,守在昏迷的Kay身边。然后带了警察过来,把张天一带走了。

警察来之前,孟晓沁和小黑又在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,查看有没有遗漏的魂魄。之后把天一阁里所有的纸人和法器统统拿出去,在楼下空地上一把火烧了个精光,以防有余孽,被心怀不轨的人利用了。

只剩下了摄魂伞和罗盘,她带回了酒吧去研究。于是三人清理干净现场,扬长而去。

第三天早上,医院传来好消息:Kay终于苏醒了。几乎疯癫的珠影终于又一次看到了希望,喜极而泣,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,并发誓从此和花街柳巷断绝一切联系。

这让孟晓沁大大松了口气。

吃过午饭,小黑泡了几杯咖啡,三人落座在酒吧宽敞柔软的沙发上,各占一头,晒着窗外射进来的温暖午后阳光,闲聊着这件案子。

穆云枭在拆那个罗盘,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使唤着镊子螺丝刀等工具,细致认真地像理科男上身。

“知道吗,”他边拆边说,“在古代,马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,而一些盗贼也练就了根据马扬起的尘土,来判断所拉货物是否是贵重物品。”

“和这罗盘有关系?”小黑问。

穆云枭点点头,“其实张天一那个神棍,就相当于古代的山贼,他只是用了点小法术,让这罗盘能指出,每次在酒吧里出现的最有钱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