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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里非常宽敞,富贵逼人。

靠东边一张塌上,半歪半坐着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,塌前扶手椅上,坐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。除此之外,就是垂手侍立的丫头婆子了。

老妇人和妇人都是面无表情,冷冷看着她。

李苒抱着她的小箱子,站在屋里,垂眼垂头。

她不知道该做什么,她是真真正正、完完全全、彻彻底底的,一无所知。

“老夫人,侯爷来了。”门外传来小丫头脆声禀报。

塌上的老夫人似有似无的哼了一声,扶手椅上的妇人从李苒身上移开目光,看向百宝阁。

李苒往旁边挪了挪,趁机转了点儿身,看向门口。

一个高大壮硕,五十岁左右的华服男子进来,径直走到塌前,欠身长揖,“阿娘。”

扶手椅上的妇人站起来,冲男子曲了曲膝,往旁边半步,站到了扶手椅侧后。

李苒抱着小箱子,默然看着。

这个男子,一看就是进城前她看到的那个年青男子的父亲,应该也是她的父亲,生物学父亲,那位长安侯。

这两个妇人,看来一个是他娘,另一个,肯定是他媳妇了。

“坐吧。”老夫人指了指那把扶手椅。

长安侯李明水坐下,这才看向李苒,目光落在李苒怀里的小箱子上,眼神骤利,脸色变了,“这箱子,里面是金页子?”

“是。”李苒答的干脆利落。

很明显,他认得这箱子,也许这箱子是他的,金子也是他的。

“用了?”长安侯喉咙发紧。

“还有一半。”李苒没有正面回答,她不知道这箱子里原来有多少金页子,也就不知道用没用。

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,端起杯子垂眼喝茶。

站在长安侯李明水背后的妇人抿着嘴唇,目无焦距的看着屋角。

长安侯喉结滚动,好一会儿,才看向老夫人,欠身道:“她娘没给她起名,也没告诉她她的身世,阿娘替她起个名吧。”

“我有名字。”李苒立刻接话道。

“谁给你起的名?”长安侯很是意外。

“我自己,我叫苒,苒苒齐芳草。”李苒迎着长安侯的目光。

“那字呢?”长安侯说不出什么神情,接着问道。

李苒一个怔神,是了,名和字是两回事。

“字也是苒。”李苒打了个马虎眼。

“她既然给自己起了名了,就叫苒吧。”老夫人看着李苒,目光冷冷。

“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吗?”长安侯呆了片刻,又问道。

李苒摇头。

那位生母连个名都没给她起,她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,就太正常了。

“你今年十七,生在十月初九,寅末,你姓李,是我的女儿。这是你太婆,这是你母亲。我们刚刚知道……”长安侯喉咙微哽,“我还有个女儿。”

长安侯李明水看着李苒。李苒在他眼里,看到了浓浓的悲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