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延津,魏军大营。

“太尉,前线战报!”郭淮带着战报匆匆走进来,对着司马懿躬身道。

“直接念吧!”司马懿正在闭目养神,听到声音也没有睁眼,只是淡漠的道。

“喏!”郭淮看了司马懿一眼,躬身道:“鲁国、梁国、颍川相继失陷,此外兖州全境以及徐州的东海、彭城、下邳、三郡已失,如今黄河以南,只余青州尚未遭到汉军攻伐,但也是岌岌可危。”

“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!”司马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整个人苍老了许多,从八月到十月,庞统并未急着跟刘毅汇合,进攻冀州,而是选择了稳扎稳打的策略,一步步趁着中原各郡人心慌乱之际,迅速蚕食,短短两月的时间,中原战事已经糜烂到司马懿都感觉力不从心的地步!

“太尉,以当今之势,青州恐怕也难支撑太久,待再过些时日,河水冰封,庞统便能挥军踏冰渡河,届时我军恐怕更难抵御!”郭淮苦笑道。

“只要刘毅在这里,我便不能动!”司马懿有些颓废的道:“但我若不动,汉军便能踏河而过,直接攻略清河、赵国、渤海,而后从后方直击邺城!”

郭淮闻言面露苦涩,哪怕看清楚对方的意图,但却也无能为力,大魏朝如今能用的兵就只剩下这点儿了,挡得住刘毅,却防不了庞统,而冀州之地,险要不多,汉军两路来攻,司马懿若选择分兵,恐怕立刻便会被对方各个击破,但若不分兵,只能看着庞统或是刘毅直接攻入邺城,然后被包夹,最终也难逃败亡。

“父亲!”正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,却见司马师快步奔回来,对着司马懿道:“朝廷急报,姜维自雁门攻入代郡,陛下招父亲即刻回师邺城!”

司马懿双拳陡然握紧,随即又放开,缓缓地站起身来,看了看司马师,又看向郭淮,沉吟片刻后道:“子元、伯济!”

“在!”

“你们……投降吧!”司马懿沉默良久之后,方才干涩道。

“父亲(太尉),这……”司马师和郭淮闻言面色大变,不可思议的看向司马懿。

“大魏朝,已经亡了!”司马懿疲惫的搓了搓脸颊,叹息一声道:“挡不住,昔日我大魏雄踞中原,天下三分,大魏独具其二,犹自挡不住汉军,如今东吴龟缩不前,虽有二州之地,奈何却无险关可守,大汉中兴之日已至,为父不想我司马家就此绝后!”

“父亲,你呢?”司马师突然一把拉住司马懿道。

“我回去,若我也投降,司马氏还有何颜面立于这世间?我得为大魏尽忠!”司马懿伸了个懒腰道:“不过有我一人便可,我儿当留有用之躯,兴复司马氏,若有机会,除掉刘毅,此人在世一日,士人将永无宁日。”

“父亲……”司马氏拉着司马懿的袖子,身躯颤抖,却说不出话来。

“伯济可降刘毅,但我儿最好去降姜维。”司马懿想了想道:“刘毅在汉朝颇得当今天子信任,我儿初降,不可与之争锋相对,好好活着,你只要比他活得长,便有机会!”

“太尉,真的没有机会?”郭淮看着司马懿,心中沉重。

“也许有,但我看不到!”司马懿摇了摇头道:“伯济,再帮我传一道命令,三军将士拔营起寨,随我回朝!”

“喏!”郭淮没有再多言,眼下的局势,的确令人绝望,司马懿都这样决定了,郭淮也没再多说什么,转身离开,命令三军集结,随同司马懿撤往邺城,至于郭淮,按照司马懿的吩咐,待三军退走之后,只身前往汉军大营,向刘毅投降。

……

“伯济也是当世名将,如今愿意弃暗投明,我大汉自然欢迎。”刘毅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将领,郭淮之能,与司马懿对峙的这一年多时间里,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实,是一员良将。

“司空谬赞,败军之将尔。”郭淮摇了摇头,对着刘毅躬身道:“请司空收留!”

“去长安吧。”刘毅站起身来笑道:“至于如何安排,本官无权过问,便由陛下来决定吧。”

“喏!”郭淮躬身一礼道:“多谢司空。”

刘毅点点头,当下命人将郭淮送去长安,至于如何安排,那就看刘禅的意思了,刘毅真没收人的打算,都打到这个时候了,自己手底下收太多人才,容易受猜忌。

“司空!”待郭淮走后,邓艾看向刘毅道:“此人乃魏朝大将,如今来投,会否有诈?”

“不知道。”刘毅摇了摇头道:“有没有都没关系了,伯约已攻入代郡,士元那边也快平定中原了,到的下月,差不多就可以齐攻冀州了,魏朝国祚将尽,他便是有什么企图,也难挽狂澜,能否收得此良将,还看陛下的手段了。”

“末将总觉得此番这郭淮投降的太过草率,他甚为三军大将,既然投降,何不带兵来降?此外其家眷尚在邺城,为何不带?”邓艾皱眉道。

“这些你就莫要考虑了,现在办两件事,第一,严密监察魏军动向,各处河流,山地是否有诈,那司马懿究竟是否是真的退走!第二,命一支人马去东郡,占据濮阳,调洛阳守军去往濮阳驻守,待士元大军攻占青州之后,双方会一同发起进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