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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觉告诉我,秦教授的失踪一定和这个地方有关。

他痴迷历史研究,有墓的地方,一定有他,他既然来过南山,而且这边就这一座墓,那么,他的失踪怎能和这墓没关系呢?

转悠一圈,没发现任何线索,我决定下墓。

下墓不是小事,得有准备,反正秦教授已经失踪一个月,不急在一时。

我很清楚,这种事儿靠我一个人做不了,于是招呼了一个朋友。

这个人叫肖红兵,我叫他大兵,是我的发小,和我一起长大,都是寒门子弟,不过他比我更惨,爹妈全凉了,就剩下一个妹子跟着他,早早去了南边打工,我进的黑砖窑就是他介绍的。后来我倒斗发了点小财,他眼红不已,干脆跟着我一起干了。

这么些年下来,我们两个出生入死,下坑我就信他。

如今我洗手不干,他也跟着我一起回来务农了,只不过暂时还没找到向外包的田,干脆就在我旁边找了座民房住下,和我做了邻居,天天找小姐。

他这人哪都好,就这一条不行,每到一地十里八乡的鸡窝楼凤就没他不清楚的,日子过的颓废,我看他隐隐又有出山的架势,我找上他,可谓是一拍即合。

第二天,我们又去踩点了。

哪知道,老家边缘一个叫南湾的村子里,也有三四个手艺人,和我一样盯上了那个地方。

这不,撞车了。

第二次踩点时我们碰面了,大家招子透亮,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道是干嘛的了,差点火并起来,最后又彼此顾忌太大,纷纷作罢。

我看那三四个手艺人也是狠人,硬碰没好下场,于是就放软了态度,打个商量,合计一块儿干,有东西三七开,我三,他们七。

我为找秦教授,再次出山,和其他人一起干,要说不分钱,人家不会信,还不如明码标价开条件,他们安心。

很贱是不是?

但这行的人就这样,这是犯法的事儿,只要有丝毫不对劲,他们敢杀人。

就这样,事情定下了,我眼巴巴的掰着指头算日子。

那个坑,我再没去踩过,在家死等南湾那边的人来找我,我也不担心他们自己先去把坑刨了。

业内的规矩,见者有份。

他们今儿个敢单干,明儿个我就敢去局子里点了他们,到时候,我看他们去里头喝茶还能不能这么欢实。

甭跟我提江湖道义,现在这年头,谁还不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个儿了?业内见者有份的规矩说到底还不都是在防着这个,我在行内沉浮八年,这点门道自然懂,南湾那帮人,也懂。

所以,我不急。

果不其然,八月十五刚过,十七那天黄昏时,一辆五菱面包子停在了我的门口,

车里跳出一个人,五大三粗,脸膛黝黑,看起来特朴实,脸上都是皱纹,典型的农民伯伯形象,头上歪歪斜斜带着前进帽,身上穿着一身绿色发黄的旧军装,脚上登着胶鞋,咧嘴对着我笑,朝着我招手,相貌极具欺骗性。

但我知道,这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,南湾那几个都听他的,名字叫军哥,是个狠茬子,第一回踩点碰上我和大兵的时候,怀里揣着一把西瓜刀跟了我们十几里地,要不是大兵也露了点身手,指不定找个没人的地方他就给我俩砍了。

见此,我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。

“小九哥,好久不见。”

军哥掏出一盒软中华,从里头抽了根烟递给我,又给我上了个火。

烟着了,我深深吸了一口,口鼻中喷出浓浓的烟雾,烟雾笼罩了我的脸,让军哥一时看不清,然后我瞟了车上一眼——还有两个。

一个裹着棉大氅,满脸络腮胡子加横肉,看面相就不好相与,正坐在副驾驶抽烟,看这穿着,显然是做好准备了,山里冷,用得上棉衣。

这人叫胡子,打过照面。

另一个蓬头垢面,穿的破衣烂衫,身上看着都油光锃亮的,与大街上的乞丐有的一拼,坐在后座正冲我傻笑。

这人叫小二,也见过。

但,还差一个。

于是,我就问军哥:“阎王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