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右宗正便是康顺帝的近支堂弟,安郡王。

严清怡没有长辈在此,一应物事都是交给了薛青昊。

薛青昊起初不信,等看清聘书上明晃晃的烫金正楷写着济南府严三娘几个字,才愕然地张大嘴巴。

等安郡王诸人离开,薛青昊迫不及待地将聘书和礼书交给严清怡过目,“姐,七爷真的是要明媒正娶。”

严清怡略略扫两眼,放到旁边,温声问道:“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可做了?”

薛青昊点点头,“章先生已经细细地给我讲过,我都明白了。”

严清怡亲自研了墨,铺一张宣纸,“你把你的想法写下来,送给七爷瞧瞧。”

薛青昊提笔想了半天,打出个草稿,把语句不通顺的地方改过之后又重新誊写一遍,用信筒装着,顶着刺骨寒风走到神武门。

神武门左右各一排手持长~枪的卫士,见到薛青昊,十几支枪尖立刻对准了他。

薛青昊吓得心跳都快停了,连声道:“众位大人别误会,我是来找和安轩的郑公公。”

其中一位卫士收了枪,进门房唤出个小火者。

薛青昊哈腰打躬地说:“受累到和安轩给郑公公传个话儿,我姓薛,从黄米胡同来。”

小火者闻言笑道:“是找郑公公,不早说?稍等,我马上就去。”

不多时,郑公公小跑着过来。

薛青昊递过信筒,郑公公眉开眼笑地接了,“薛小爷先往门房里等等,我这就呈给七爷。”

又等了约莫两刻钟,薛青昊觉得衣裳都快被冷风吹透了,两脚不停地跺着取暖,而门口的士兵仍是一动不动,如同泥塑一般。

好容易郑公公屁颠屁颠地出来,把信筒还给薛青昊,“七爷说小爷写的不错,不过所见与七爷略有不同,又给加了几句。”

薛青昊顾不得看,拢进棉袄,大步跑回家,进屋之后先烤烤火,又喝上一大盏热茶,觉得身子暖和了才掏出信筒里面的纸。

在自己狗刨般的字体旁边,是数列方正圆融的台阁体,不提笔画架构,单看字体都是一般大小就足以令人赏心悦目了。

薛青昊先自萎了几分,等细细读过文字,才又觉出意境跟眼界的不同来,当即去跟严清怡认了错。

严清怡笑笑,“知错便改善莫大焉,你已经十四岁,不是小孩子了。等开春之后,你每月把租钱和饭钱交过来,不用太多,每月只交一两银子。”

薛青昊愣了片刻,点头道:“姐放心,我能挣够钱养活自己。”

七爷听说此事,对青柏道:“我那王妃为了这个弟弟真是用心良苦……你找人看着他点儿,别误交歪斜之辈走了歪路,如果他实在找不到赚钱的路子,反正开春要修缮宅邸,让他跟着匠人们一道干活,拿着匠人一样工钱便是。”

青柏恭声应好。

没几日,就是小年,小年过后很快就到了除夕。

宫里照例设宴请在京的王爷及郡王一道守岁,七爷浅浅地饮过一盏酒,就借口身子不适早早地退了席。

回到和安轩,却是毫无睡意,索性披上氅衣,对小郑子道:“咱们到黄米胡同走一趟。”

小郑子忙道:“都这个时候街上已经宵禁了,而且青松和青柏都回家过年,这个大冷天,咱们总不能走着去,要是另外吩咐车马,肯定得惊动皇后娘娘。再说,七爷已经定亲了,再过去与礼数不合。”

七爷固执地说:“就走着去,最多半个时辰就到,不用管礼数不礼数,我想……跟王妃一道守岁!”

然后一道到护国寺上头一炷香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