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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姝静还在起头上,自然不会为怀王辩解,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,珠儿看着左姝静,泪水连连的,道:“王妃殿下,您怎么这么命苦啊 ……”

左姝静没想到她会哭,尴尬地道:“哎呀,不是什么大事儿,哭什么啊。”

珠儿抹着泪想,王爷都动手打人了还不是大事儿,王妃殿下的心,这是多大啊!?

过了一会儿,左姝静洗完了澡,让碧云送点伤药去给章盾,而后缓步走进了寝房,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,她没让珠儿碧云进来,只自己拿着一块布,轻轻地擦着头发,她看也没看怀王,径自在矮塌上坐了下来,低头弄着头发。

怀王见她进来便站了起来,走到她身边,伸手取过她手里的布,替她擦着头发。

左姝静也没阻止,由着他轻手轻脚地帮自己擦头发,而后她抬眼看了一眼怀王,不冷不热道:“王爷亲自帮臣妾擦头发,臣妾真是诚惶诚恐啊。”

怀王抿了抿唇,而后轻声道:“皇孙帮皇奶奶擦头发,你有什么好诚惶诚恐的?”

左姝静一愣,怎么也没料到他忽然就认了!

还认的如此淡定,如此平静,如此……

左姝静不晓得,怀王在马车上虽然看起来一直在看着她,实际上也是在思考,他想了一会儿,觉得自己的说辞的确已经露馅了,而左姝静的反应显然表示她明白了,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没用,倒不如坦诚些算了。

左姝静仰头瞪着他,怀王则站着低头看着她,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,他手上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停下,还在不疾不徐地帮她擦头发!

左姝静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:“哎哟,王爷您不是说过臣妾绝对不会是太后么?!怎么现在却变了口风?”

怀王看着她,道:“其实,我在泽县的时候,就已经晓得你是太后了。”

左姝静简直怒火中烧,她伸手挡住怀王继续帮她擦头发的动作,质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的?不,应该说,你怎么会相信?当初我自己亲口告诉你了你都一点儿没信!”

怀王毫无愧疚之情地出卖了虞大人:“是虞不苏告诉我的。”

左姝静简直要捏碎拳头——好你个虞不苏,在泽县的时候不顾两人协议告诉怀王这件事也就算了,毕竟她也是希望虞不苏告诉怀王的,可回了京城,自己问他怀王是不是发现了的时候,他竟然想也没想就矢口否认!

左姝静自然而然地将对虞不苏的愤怒转嫁到了眼前之人身上,怒气冲冲地道:“王爷真是不得了,臣妾那一夜在您屋外守了一整夜,第二天又鼓足勇气对您说了真相,您一个字也不信!人家虞大人轻飘飘一句话你就信了?!王爷您老实说吧,您到底是不是断袖?!”

“……”怀王忍不住笑了一声,而后在左姝静身边坐下来,从一旁拿了个瓷瓶出来,然后道,“既然不擦头发了,那就抹点药吧,你左眼还青着呢。”

左姝静更加生气,道:“还不是你打的?!行了,现在涂药和晚点涂药有什么区别?先把这事儿说清楚了!”

怀王只好道,“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我便信了的。虞不苏起先一口否认你是太后,我本也不大信,就没有多问。后来无意中看见他的字迹,和那天你掉的金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……而你们之前还一起骗我,说你长大后,两人从未见过面。我猜到你那夜是去见他,便逼问了他一番,虞大人于是便立刻告诉了我真相。”

左姝静听到“立刻”这二字简直无奈,虞不苏啊虞不苏……

怀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用词多么精准地反应了虞大人叛变之快,接着道:“他那么说,我再自己这么一想,终于很多事情串联起来,我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你真的……是太后。”

他的声音莫名地柔和起来,左姝静听着心里头怪怪的,半响,她道:“既然如此,你回来之后为什么又要瞒着我?!还骗我,说什么自己变心了,还句句贬低我,真是……”

怀王垂下了眼睛,道:“我只骗了你三日,你那时可骗了我将近三个月。”

左姝静一点儿也不赞同他的这个说法,只道:“若不是你今天说漏嘴了,肯定还打算继续瞒着我,你自己露馅了,怎么说的跟你主动交代的一样。”

怀王只道:“嗯,我不像你,能忍着不说那么久,一点儿破绽也不露出来。我今天一出御书房便去找你,怕你那边有什么事儿,章盾跟我说你一个人在清净殿拖住皇后,我急的还骂了一句章盾……这么多年,我可从未骂过他,但我晓得他把你一人丢在危险里,就什么也想不清楚了。之后又见你满脸血迹,披头散发地冲出来,我当时真是……”

他顿了顿,大概在想形容词,然而最后还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:“我以前自己孤身入塔达可汗帐篷内的时候,都没那么怕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