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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也没问,先从香盒里取出三根细香在长明烛上点燃,以手扇去明火后,双手交给跪在拜垫上的小女孩。

萦芯不用他教,凭着本心,双手将那细香举过头顶,深深下拜九次,心中默念:

“药皇陛下,信女李萦芯诚心祈求药皇陛下,保佑家慈曾阿莲脱离病痛,早日痊愈,身体康健。如若应求,信女愿为药皇陛下真金塑身,终身弘法!”

拜完,自己起身踮着脚将香稳稳的插进香炉,回身又在拜垫上给药皇磕了九个头。

萦芯又默念了一遍祷词还加了一句:“若药皇不喜金身,可托梦于信女,但有所指,信女必竭尽所能!”

磕完最后一个头,萦芯跪伏在拜垫上等了一会,除过穿堂风摇晃香上的烟柱,无事发生。

药皇为何不显灵呢?他老人家听到我的祈求了么?

萦芯又开始患得患失,她红着眼睛看向阳山子,却问不出口。

阳山子知客这许多年,小女孩心中所求、眼中动摇与无助,一望便知。

这其实与他所修教义南辕北辙,想他阳山子以入世身修出世道,经常本着人情跟这样的信众说些吉利话。但是不知为何,对着这孤身而来的小女孩,有些张不开嘴。

让侍女进殿扶起她,阳山子问道:“小福主可有为令慈寻找良医?”

“有的,找的是求真堂的夏大夫。不知道长可是认识其他良医?”

拜完药皇,萦芯心里却越来越没底,听见这道士问话还以为能给她介绍个新大夫。

原来是夏师兄医治无果的病人,阳山子心下了然,回道:“贫道一直清修,倒不认识良医。”

又转移话题,“小福主凌晨登山,可用过早食?若不嫌弃,不如与贫道一起去斋堂用些?”

萦芯三人倒是真没吃早饭,折腾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,便跟他一起穿过三皇殿,往后面走。

三皇殿后面便是“三”生出的万物。

除了吃饭的斋堂,都是以山势和树林分割的小小院落,里面住着道士的家人和几个清修的居士。

斋堂里,许多道士的孩子围坐在一个桌前,合吃一盘咸菜下粥,见到萦芯一行都好奇的看过来。

早饭不过一碗粟米粥和一小碟咸萝卜,可能是因为萦芯年纪小,还得了两块不知哪天撤供的素点。

她忧心家中的阿娘,草草吃光便要走。

阳山子送她出观,路上遇到了做完早课回来吃饭的观主。

观主也是一身黑道袍,只是有点痴肥,山羊须挂在圆润的下巴上,面相和善。

正好她走了一路也没见到功德箱,便与他见礼后,让阿功将布施交给他——那铜钱太重,萦芯拿不动。

收了钱的观主倒比知客更会说话,又是夸她聪慧又是夸她纯孝,早饭也不去吃了,直接转身送萦芯出山门。

行至两仪门,萦芯终于憋不住问道,“道长,信女心中有个疑问,求道长为信女解惑。”

“小福主但问无妨。”观主单手捋须,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。

“信女如何能知药皇是否听到了信女所求?如何能知药皇是否应承信女所求?如何能知药皇何时成全信女所求?”

萦芯微微抬头紧盯着观主的神情,问出心中执念。

观主眉心微微皱起,与阳山子对视一眼,心想:小小女童竟然如此聪慧又如此执着,倒也少见:“不知小福主来此,可是受令慈派遣代为祈福?”

“不是,是求真堂的夏大夫指点信女来此。”阿娘如今只能正午清醒一段时间,并不知道萦芯出门了。

细观萦芯面相,观主撵着胡须,心想:小小女童,月角平右眉低,正是母亲早亡之相,夏师弟让她来观中当是希望道法能教她放下执念,明白生老病死皆是自然,顺之即可……

观主在袖中掐了掐手指,问她:“小福主若是有令堂四柱,贫道可为令堂测算福寿。”

萦芯一呆,问道:“四柱是什么?”

阳山子解释道:“四柱乃人出生时年柱、月柱、日柱、时柱,又分上下,也叫八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