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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管我无法确凿辩解,但直觉告诉我,河神绝非那等人。纵使杨朵所说合乎常理,但在一切真相大白前,我们不应轻易定论。正如王方平当年未曾取河神性命,便足以表明他亦不敢断定河神犯下了那些事。

杨朵轻轻拧起眉头:“眼下也别无他法,既然河神已经出现,只能期盼一切平安过渡。如今阴阳二界形势危急,对我们来说,每一件事都棘手得很。你父亲那边虽尚未有任何动静,但我隐约感到,恐怕会有重大变故发生。”

“何以见得?”我一时愕然,疑惑地看着杨朵。

“你觉得不奇怪么?崔判官回归阴司已有些时日,却对我们毫无音讯,这才是最为忧心之处。至于阴司此刻境况究竟如何,亦无从知晓。我想你父亲之所以至今按兵不动,可能正是为了应对阴司那边的局面。”杨朵的话语充满了忧虑。

此话一出,的确在理。狂风暴雨来临时,往往先有一段短暂的宁静。

念及种种,我深知必须随时保持警惕。于是,我说道:“嗯,我明白了,这段时间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。”

言毕,我立刻走出屋舍。屋外一片寂静,院落之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紧注视着屋里的一切动态。河神神情专注地凝视着道观,意图寻觅陆柔的身影。

江啸天骤然来到我面前,神色严峻地道:“灵儿的灵乳与凝元米浆已近耗尽,你速去附近的修士村落觅些回来,再寻几件稍大的法衣,这孩童如今的身形已从原本的五十寸暴增到八十寸,几乎与凡间的一岁孩童相当。”

“竟然如此快速地生长!”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江啸天,对于此子的成长速度感到惊奇不已。

“你需时刻准备好应对变化。”江啸天忽然神情深沉地看着我,言语中透着警示。

我一时有些迷茫,不知如何应对,“是要我有什么心理准备吗?”

“恐怕很快,他就要唤你一声‘父亲’了。”江啸天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。

我看着江啸天,虽然尚未做好成为父亲的心理准备,但既然这孩子选择了跟随我,我也必须尽快适应,并全力保护他。决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事实,否则将会对他幼小心灵造成难以磨灭的创伤。哪怕我不得不编造谎言,自称就是他的亲生父亲也在所不惜。

那位卜卦仙师曾言,此子未来有两种可能的命运,要么修炼至高成就,要么堕入魔道为人所惧。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让他走向那让人闻风丧胆的道路。

“弟子遵命,师父,弟子即刻出发!”说完,我转身朝外疾行而去。

此时,河神见状急忙问道:“你要去哪里?”

“去为孩儿寻找灵乳。”我苦笑回答。毕竟杨朵并非孩儿的亲生母亲,体内并无修炼者所需的灵乳,否则也不至于这般辛劳寻觅。

“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有了子嗣?”河神满面惊讶地看着我。

“此事说来话长,总之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……”我想解释,却又意识到,这样的真相最好还是能保密,否则早晚会让孩儿得知,“事情远比你想象中复杂,不论年龄大小,既然身为成人,就应该承担起照顾生命的重任。”

我认真地看着河神答道。

河神愣住,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“说起我,虽已有数千载岁月,却始终未育有一子半女。即便是与蛇骨婆共度数千年时光,亦未曾诞下子嗣。”

“啊?你们与蛇骨婆夫妇多年,竟一直未能孕育子女?”我惊骇地望着河神,结婚数千年的时光,怎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?

河神坚定地告诉我他并未撒谎,而我则满心困惑地望着他……

在修真界的初次婚期,我并未与道侣灵犀交合,那时家族正面临着众多修炼之事的处置,不慎之中触怒了修为高深的王方平真人,因此被其罚至涂山之巅闭关悟道,也正是因这次流放,我有幸结识了陆柔仙子。在我内心深处,早已有倾心之人,自然更不会做出违背本心之举,故而在闭关结束后,始终未与道侣有过半分亲近之实,以至于如今,我尚未育有自己的道种。若有重来之机,我期盼能与陆柔仙子共育一双仙童。

听闻河神此言,我不禁神色愕然,未曾想到其中竟隐藏如此深厚的因果纠葛。

这位河神竟能为了陆柔和道心坚定如斯,令我实在难以置信。原以为他乃是一位风流浪荡的逍遥修士,谁知却是痴情深重的有情人。

眼前的河神,与其在我印象中那位随性而为的水泽之神形象大相径庭。

我再度追问:“你竟从未碰触过你的道侣,只是为了等待陆柔仙子吗?”

河神郑重地点点头,“自当如此!欲迎娶陆柔为双修伴侣,必先将一切纷扰妥善解决,否则将来若真能与陆柔仙子共度修行之路,我又该如何向她交待?世人对于情感各有见解,但我始终坚持此理,未思定终身之事前,决不可轻易触碰我的道侣,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保护。日后即便离开了我,她尚有良缘可寻。”

提及往事,河神微拧眉头,眼中满是苦涩,“想当年,我们的婚约皆由家族安排,并非两情相悦,这对她而言实不公平,我亦不愿因己身之过而伤及于她。”

听罢此言,我对河神的认识宛如翻天覆地般彻底改观,与先前那座河神庙内所发生之惨剧相较,二者间断然无法划上等号,恐怕这其中另有隐情。

于是,我满腹疑惑地看着河神,“那你为何不曾告知你妻子你的这些想法?她守护你千年,你这么做对她似乎不太公正。”

河神神情黯然地道:“我早已对她明言,但她并未放在心上。后来我被困在此地,她也无法得知我的所在。直到日前她寻至此处,我才决定坦诚以告,劝她另觅佳偶。哪知此举却惹得她勃然大怒,愤然离去,自此杳无音讯,我已是束手无策。”

他仿佛视我为唯一的倾听者,将自己的烦恼一一道尽。从他的话语中,我确信河神并非那等无情无义之人。

我试探着问:“你说的这一切,都是真的吗?毕竟杨朵曾因此事责怪于我,倘若你是在欺骗我,那我岂非成了背负千古骂名的罪魁祸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