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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赟变色道:“杨坚他敢篡位?你可别忘了,他的女儿还是朕的皇后!”

赵越冷笑道:“这才是杨坚的精明之处!他先将女儿嫁给皇上,若杨皇后能够生出皇子,他自当保自己的外孙登基,这天下,岂不还是他杨家的?如今杨皇后只得一位公主,日后又再不能生育,他一计不成,又生一计,就让杨皇后将小太子恩养在宫中,如此一来,岂不是捏住了皇室的命脉?更何况,他手中还有宇文护的大批藏金,日后若是起兵,与杨皇后里应外合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宇文赟早已听得满头冷汗,咬牙道:“杨坚如此用心,可对得起朕的一番信任?”

赵越冷笑:“皇上,臣有一计,可以一试杨坚,若他有一丝反心,我们立刻……”话只说半句,做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。

宇文赟脸色阴晴不定:“你可有什么好计策?”

赵越冷笑,垂首到他耳旁低语。

入夜,杨坚处理过政务,刚刚回府准备安歇,就听门外杨福回道:“郎主,宫里来人,说皇上相请郎主进宫议事!”

杨坚一怔,向独孤伽罗速速望去一眼,从她的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惊讶,只得应道:“知道了!”随即将脱下的外衣重新穿上,将她轻轻一揽,低声道,“你先歇着,我去去就回!”

独孤伽罗忙将他拉住,皱眉道:“皇上已有大半年不问朝政,如今突然半夜相召,怕事有蹊跷。”

杨坚沉默一瞬,沉吟道:“今日一早,他突然上朝,或者是又对朝政有了兴趣,也算是好事,我去一见便知!”

独孤伽罗见他顾自向外走,随后追上,连声劝道:“这些日子,你替他处理朝政,坊间已有传闻,说什么天子不问朝政,事事依赖大司马,怕他听到风声,对你不利,还是小心为妙!”

杨坚叹气回身,拥她在怀,柔声道:“我知道你担忧,只是我若不去,岂不是授人以柄,落一个抗旨不遵之罪?此去我自当小心,你放心就是!”说完在她额上一吻,开门而去。

独孤伽罗站在门口,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,一时心中忐忑难安,唤杨福道:“你命人往皇宫门前打探,一旦有什么消息,速来报我!”

杨福见她神色凝重,也心中暗惊,应一声,快步而去。

杨坚进宫,直奔文昌殿,但见殿外竟没有一个守卫,不禁暗暗皱眉,立在殿外连呼三声,也不听殿内有人应声,迟疑片刻,这才推门而入。

文昌殿内,疏疏地点着几支蜡烛,令整个大殿幽暗不明,平白多了几分阴森。

杨坚环望一周,不见有人,只好立在殿内等候。

眼看着蜡烛由长变短,时辰渐渐流逝,杨坚心中渐渐不安,身形虽然仍挺立如山,整副心神却已在警觉地留意殿外。

就在一片寂静中,隐隐地,不远处似传来极轻微的几声兵刃摩擦声,若不是凝神倾听,若不是杨坚常在军旅,几难分辨。

这是殿外有兵马埋伏啊!

杨坚心头暗惊,双拳不禁紧握,心中疾速转念。

这等阵势,分明是皇帝对自己已起疑忌之心。可是皇帝相召,他还未拜见,此时离去,必然授人以柄。为今之计,他也只能在这里等候,见招拆招。

这个时候,只听脚步声响,宇文赟脚步虚浮地踏进殿门,看到杨坚,惊呼一声道:“大司马,你怎么在殿里?”

杨坚转身跪拜,俯首道:“臣蒙皇上相召,不曾拜见,不敢擅离!”

宇文赟一脸恍然,拍拍额头道:“朕被几位皇后缠住,竟一时忘记,大司马莫怪!”抬手命他起身。

杨坚俯首道:“臣不敢!”这才站起身来,躬身问道,“皇上深夜相召,不知有何要事?”

宇文赟在案后坐下,审视他片刻,突然道:“大司马,朕怎么听说宇文护的藏金落在了你的手里?”

突如其来的一句,令杨坚心头一惊,也幸好他察觉殿外伏有兵马,早已心生戒备,心中虽惊,脸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露出一丝惊讶,奇道:“宇文护的藏金?不知皇上从何处听来,又怎么会以为在臣的手里?”

宇文赟见他矢口否认,冷笑一声:“大司马,空穴来风,未必无因啊!朕听说,当年宇文护将大量藏金运往定州,而你在定州多年,岂会不去寻找这批藏金?”

杨坚躬身道:“回皇上,宇文护生前有大量藏金,臣倒是有所耳闻,也曾动用人力四处查找,却并无线索。至于说藏金在定州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淡笑摇头,“皇上明鉴,在宇文护生时,定州还隶属齐国,宇文护身为我大周大冢宰,纵有藏金,又怎么会运往齐国?岂不是无稽之谈?”

定州原是齐国的领地,直到十多年前,宇文邕御驾亲征,将齐国灭国,定州才被纳入大周的版图。

宇文赟一时被他问住,喃喃道:“是啊,那时定州还属齐国,宇文护为何将大批藏金运往齐国?”看看杨坚,又不禁向侧门方向望去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