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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护挑挑嘴角,淡淡道:“只怕日后各位发达了,得意忘形,不将本官放在眼里!”

张宇忙道:“大冢宰这是哪里的话?大冢宰带小人们发财,就是小人们的再造恩人,小人们岂敢对大冢宰不敬?”

宇文护摇头,淡淡道:“口说无凭,诸位总要让我相信才是!”

李志听得心里打鼓,问道:“大冢宰要我们如何表忠心?”

此时赵越另取一壶酒,将三人的杯子倒满,嘴角露出阴冷笑意,淡淡说道:“不瞒三位,这酒中下有蛊毒,三位饮下,日后就听命于大冢宰,只要没有行差踏错,大冢宰自然会赐解药,不然……”后面的话用几声冷笑代替。

三个人一听,都脸色大变。李志“扑通”跪倒,向宇文护磕头,颤声道:“大冢宰,小人上有老下有小,不……不能死啊,求大冢宰放小人一马!”

宇文护皱眉,冷冷注视他一瞬,点头道:“好!”微微摆手。

李志大喜,忙道:“谢大冢宰!谢大冢宰!”连磕几个响头,随即转身逃命似的向厅外跑。

钟非、张宇神情微动,正要起身,却见门口一名护卫一跃而出,一刀劈向李志。李志一声惨叫,脚步踉跄奔下石阶,往前一扑,一动不动。

钟非、张宇惊得魂飞魄散,互视一眼,只好各自举杯,向宇文护敬道:“小人愿受大冢宰驱策!”手指微抖,闭眼将酒饮下。

宇文护哈哈大笑,连连点头道:“好!好!富贵险中求,二位前途不可限量!”他随意与二人共饮一杯后,将他们交给赵越招呼,自己起身离去。

杨坚跟着宇文护的马车直到晋国公府别苑,眼瞧着宇文护进去,自己找一个角落藏身,留意别苑的一举一动。

哪知道独孤伽罗没有出现,却见两名护卫推出一具用青布遮盖的男子尸体,显然是什么人又被宇文护所害,不由暗暗皱眉,心中满是愤怒。

一连数日,杨坚暗中跟踪宇文护,却始终没有看到独孤伽罗的身影。

那一天,他如常赶在宇文护上朝之前去晋国公府门外守候,眼看着宇文护上轿,悄悄在护卫队后尾随。

清晨的集市,已经有早起的摊贩和百姓。杨坚穿着一袭粗布衣衫,默默走在暗处,时时留意四周的动静。

集市的中间,上方有一条横街的廊桥。杨坚见宇文护的车队正慢慢接近廊轿,不禁抬头向桥上望去。

这几天来,他天天跟着宇文护走在这条路上,都没有任何异样,可是今日,不知为何,他心底有一丝隐隐的不安。

他皱眉凝思,不经意撞上一位挑担子的老妇。杨坚急忙伸手扶住她,歉然道:“大娘,你不要紧吧,有没有伤到你?”随即低头查看老妇有没有受伤。

就在此时,突然间,暗器破空声骤起。廊轿上十几支利箭疾射而出,中途突然点燃,直扑宇文护的卫队,其中几支径直射上宇文护的马车,顿时火光乍起,整辆马车瞬间被点燃,护卫队立时大乱。

宇文护骤然遇袭,眼见满轿起火,情急间已顾不上受伤,以袖遮脸,从轿中扑出。

宇文会疾抢而上将他扶住,退至轿子数十步之外,大声喝令整肃队伍。护卫队慌乱间听到号令,很快镇定,将宇文护护在中间,四处寻找刺客身影。

杨坚一惊,抬头,只见廊桥上赫然站着一道黑衣人影,手中弩箭连发,箭箭不离人群中间的宇文护,不由心头一紧,忙取青巾蒙面,从袍底抽出长剑,向廊桥疾冲而去。

那人虽然是一袭男装,虽然是黑巾蒙面,可是那身形、那动作,他再熟悉不过,不是遍寻不见的独孤伽罗又能是谁?

宇文会替宇文护挡开几箭,也已看到刺客,提剑一指,大声喝道:“刺客在那里,给我上!”

众护卫闻令,留下一半人守护宇文护,另一半人大声呐喊,向廊桥上冲去。

独孤伽罗眼见宇文护脱险,众护卫也已赶到,再也无法射箭,伸手抽出长剑,一跃避开第一名护卫的单刀,反手一剑刺向第二人,还不等招数用老,双脚骤出,已向第三人径袭而去,顺手挥剑,抹向第四人的脖颈。

她的一轮突袭,弄得众护卫手忙脚乱,却见她的身影早已掠过数人,径直向宇文护方向扑去,竟然是不顾性命,立意要将宇文护毙于剑下。

众护卫大惊,齐声呐喊,折身杀回。此时独孤伽罗已被随后的护卫截住,眼见离宇文护已近,却腹背受敌,情急下长剑脱手而出,带着风声向宇文护当胸疾掷而出。

宇文护眼见长剑寒光破空而来,不禁大惊失色,想要闪避,可是众护卫围护中互相推挤,竟然无处闪避,眼见就要被一剑贯胸,宇文会疾跃而起,狠狠一推他身畔护卫。

护卫立足不定,向宇文护扑去,正逢长剑掷到,挡在宇文护身前,瞬间毙命。

宇文护逃过一劫,勃然大怒,向黑衣人一指,喝道:“上!给我上!给我抓活的!”

而此时的独孤伽罗已经手无兵刃,眼见最后一击落空,不禁咬牙暗恨,回身避开两名护卫的袭击,已无法避开第三人,只觉大腿一疼,已中一刀,瞬间立足不定,摔倒在地。

护卫大喜,抢上一步,就要将刺客毙于刀下,却觉后心一凉,已被一剑从背后洞穿。

杨坚一剑得手,扑上前拉起独孤伽罗,喝道:“快走!”又顺手挥剑替她挡去一刀暗袭。